在美国，蜱传莱姆病一直被认为是由一种名为伯氏疏螺旋体(Borrelia burgdorferi)的螺旋状细菌引起的。上周，由梅奥诊所(Mayo Clinic)科学家领导的一个研究小组发现，莱姆病可能是由另一种细菌引起的，尽管这种细菌很少见，但它可能引发从呕吐到神经系统问题等更严重的症状。然而，在莱姆病这一有争议的领域工作的科学家们对这一信息对公共卫生的意义以及这些发现是否真的是此类研究的第一例存在分歧。他们说，多年来，研究一直表明，在美国导致莱姆病的螺旋体比许多人所认识到的更为复杂。
在最近发表在《柳叶刀传染病》(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杂志上的这项新研究中，梅奥诊所(Mayo Clinic)的病理学家、实验室医生鲍比?利用一种名为PCR的特殊分子生物学技术，他们发现在2012年至2014年间从威斯康辛州、明尼苏达州和北达科他州的患者身上采集的样本中，有六份样本含有一种新物种的DNA。他们分离了其中一些活细菌，并分析了它们的部分基因序列，证实这种微生物实际上从未被记录在案。研究人员建议给这个新物种命名为Borrelia mayonii。
然而，这些发现被吹捧为第一个证据，证明在美国，除B.伯氏菌以外的细菌也能引起莱姆病“在过去，其他的Borrelia物种也受到牵连，”卡里生态系统研究所的疾病生态学家Richard Ostfeld说。例如，2011年，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的医学昆虫学家伊维特·吉拉德(Yvette Girard)领导的研究人员在加州的三个人身上发现了与一种名为波利利亚·比塞蒂(Borrelia bissettii)的螺旋体序列相近的DNA。北佛罗里达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Florida)的蜱媒疾病生态学家、流行病学家克里克拉克(Kerry Clark)和他的同事还在美国东南部的一个人身上发现了B. bissettii的DNA，他们还在佛罗里达和乔治亚州的少数几个有莱米病样症状的人身上发现了另外两种Borrelia的DNA。
克拉克就是其中之一，他感到困扰的是，新论文没有提到之前的任何发现。他说:“我发现不给予其他研究人员适当的科学评价是不专业和不道德的。”
根据Pritt的说法，之前的研究将莱姆病与其他Borrelia物种的细菌DNA联系在一起，但并不能证明是这些Borrelia引起了感染:必须证明这些细菌是“活着的，或者对患者的症状负有责任”，她说。她指出，蜱虫将细菌的一部分插入宿主体内，理论上是可能的，这可能不会造成任何问题。(不过，克拉克和他的团队刚刚发表了一篇论文，在论文中，他们从莱姆病患者身上分离出了活的B. bissettii。)Pritt的研究小组确实证明了他们发现的细菌是完整的，并且是活的，但是他们还没有证明是它们引起了观察到的症状。“那些确定的研究还没有完成，”她说。
然而，许多科学家认为，几乎不可能从血液中分离和培养B. burgdorferi，因为它们不太可能在血液中停留，而且生长缓慢。“我们很少能在患有急性莱姆病的未经治疗的人群中培养它们，而你应该能够在这些人群中培养它们，”传染病医生兼研究员、约翰·奥科特(John Aucott)解释说。奥科特是约翰·霍普金斯莱姆病临床研究中心(Johns Hopkins Lyme disease Clinical Research Center)的主任。导致梅毒螺旋体,是相似的,在1905年被发现,仍然是几乎不可能在实验室中生长。(一个例外培养问题似乎mayonii,遍布在血液原因还未可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什么梅奥诊所的研究人员能够隔离和成长他们那么容易)。
导致莱姆病的细菌之所以复杂，还有另一个原因:即使是在同一种博氏菌中，其多样性也在蓬勃发展。与长期以来人们所相信的相反，B. burgdorferi可以通过基因重组产生不同的菌株，这些菌株在人体内的表现不一样。有些菌株似乎更容易留在皮肤上，而其他菌株则更容易侵入神经系统或心脏。一些菌株在该国某些地区也更为常见。“当我开始研究时，我们发现一只蜱虫身上有Borrelia burgdorferi，我们认为这是黄金标准——啊哈!”但现在我们不这么想了，”罗伯特·莱恩说，他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医学昆虫学家。“我们必须深入物种内部，根据菌株、基因型或等位基因进一步将其分解。”随着我们了解的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解开自然界传播周期的谜团变得越来越复杂，同时也解开了暴露在特定螺旋体下的人体状况。
这些差异可以解释为什么莱姆病患者报告不同的症状和治疗结果吗?邱维刚(音译)是纽约市亨特学院研究Borrelia遗传学的生物学家，他说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但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说。然而，马约尼似乎会引起奇怪而严重的症状:一些患者出现恶心和呕吐，出现弥漫性和斑点性皮疹，这与典型的莱姆病牛眼皮疹截然不同。一半的人表现出神经问题，三分之一的人住院治疗。
所有这些科学挑战可以帮助解释为什么莱姆病研究领域存在如此多的分歧。这种生物很难研究，基因也很难多样化，而且它的生态学——蜱虫、它们的螺旋体以及它们众多的动物和人类宿主之间复杂而复杂的舞蹈——也非常难以追踪和理解。奥斯特菲尔德说:“在我看来，为争议和截然不同的观点铺平道路的根本生物学原理，都是Borrelia令人惊叹的复杂性和复杂性的作用。”雪上加霜的是，科学家们给这个领域带来了不同的背景、方法、证据标准和先入之见。
这种新的细菌也可能使莱姆病的诊断复杂化，这一直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即使是由B. burgdorferi引起的莱姆病，政府推荐的诊断测试在感染的前四周通常也不起作用;血液抗体水平太低。(在梅奥诊所(Mayo Clinic)的研究中，6名感染马约尼杆菌的患者中，有3人的抗体检测结果不合格。)
由于这些困难，医生在莱姆病的早期诊断应该完全依靠临床线索，如典型的牛眼皮疹、发烧、疼痛和疲劳。但如果病人呕吐并出现斑疹怎么办?“人们可能不会认为这是一种蜱传疾病，”Aucott说，因此B. mayonii的病例可能得不到诊断和治疗。(他补充说，伯多菲利引起的莱姆病也不一定会导致牛眼皮疹。)Pritt和她的同事建议医生使用他们的PCR(聚合酶链反应)测试来早期诊断马约尼杆菌，因为这些细菌不像B. burgdorferi那样容易在血液中增殖。但是奥科特指出，这些测试要求医生把样本送到梅奥诊所，“这可能不会发生。”
根据这项研究，自2012年以来，只有6名美国人感染了B. mayonii。邱和奥斯特菲尔德说，从进化树来看，螺旋体可能不是一种新生物;它可能已经在环境中潜伏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可能会保持这种状态。或者，由于各种生态因素，它可能变得更常见，并像近年来其他蜱传疾病那样在地理上传播。尽管还存在许多问题，但有一件事似乎很清楚:这是又一篇证明莱姆并非总是简单或直接的动物的论文。“真的不是，”莱恩说。“我可以毫不含糊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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